卷四 | 第104章、乾宁公主[2/2页]
第三席的宾客是位鹤发童颜的老头,他直在打瞌睡;下面席,则是位妖娆的半老徐娘和老少两个书生。半老徐娘武天骄不认识,老少两位书生则是天龙教之人,他们从头到尾都在窃窃私语。
至于靠近武天骄的那对夫妇,他们是整个宴会中最轻松的,夫妇俩的举止可以称得上悠然自得、优雅大方,但吃相则不敢让人恭维,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丰盛的食物上,并为之奋斗不息,好像肚子总是填不饱似的。
武天骄对他们的动作太熟悉了,因为小恶魔应滢儿吃饭的时候就是这付样子,而且比那对夫妇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她坐在自己身边,正在拼命地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戴面纱,对着那么多可口的食物,看到吃不到,简直是种非人的折磨。
她有想过干脆将面纱摘下来,不过,这显然有违正式社交场合的礼仪规范,所有的人会在眼神里毫不犹豫地给她打上“不是淑女”的记号。这样就太不值得了,为了抵抗食物的诱惑,她选择了尽量将身体藏在武天骄背后,远离那些诱惑,眼不见为净。
这段话写来比较拖沓,其实整个过程只有不到盏茶的时间。乾宁公主也趁着这段时间,暗打手势,叫来身后位侍女打扮的佣兵,让她迅速将她刚想到的可能通知王鹏,让他拿出对策。
鲁思善将这切看在眼里,暗暗冷笑:“这个女娃儿真是太嫩了,我既然口否决小妾落在对方手里的事实,岂会给她反驳的机会。自己花重金聘请的卧虎山庄的高手,早在个时辰前就去了天香客栈。个时辰足够他们将整个天香客栈夷为平地,即便对面那个臭小子的手下厉害到极点,卧虎山庄的高手救不出宝珠,但杀了她肯定是易如反掌。”
想到自己美丽的小妾可能被自己派去的人杀死,他的心也痛苦地抽搐了几下。不过,让他感到肉痛的不是失去美丽的小妾,而是聘请卧虎山庄高手所花去的五十万金币,这可是笔不小的金钱啊!
沉默的氛围终于被打破了,但打破这凝固般的空气的不是宴会上的宾客,而是门官的又声唱和:“修罗娜小姐、月先之王子驾到——”
听修罗娜,武天骄愣之后,旋即大喜过望,想不到次无心插柳的宴会,竟然会引出他找寻已久的修罗娜,这下他可以向心急如焚的金发女护卫们交代了。与他反应相同的是对面那席游牧民族装束的大汉,其中个满面洛腮胡须的大汉双目中奇光暴射。
门外走进来男女,男的是位俊美青年,女的则是位金发女郎。男的跟在后面,从两人的距离来看,他们不是起来的。细心的人会现,跟在金发女郎和她的侍从后面的那位俊美青年根本是位“护花使者”,不幸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修罗娜根本连正眼都不瞧这位“护花使者”。
修罗娜参加此次宴会似乎早在宴会主人的预料之中,武天骄这边的第二席就是为她准备的。武天骄看得很清楚,修罗娜和她的侍从都穿了身金色的软甲,软甲的胸口位置也都刻着个标志——朵雪白的雪莲花。
武天骄见了不免怔。剑后见他脸困惑,以为他不知道,便附耳小声道:“那是天神宫的标志。”
“她怎么会成为天神宫的人?”武天骄诧异地问。
剑后笑道:“也许是天神宫的人救了她,她因而投到了天神宫门下?”
修罗娜坐在武天骄这边的第二席,那位王子月先之则坐在了对面第六席。这样安排位次让武天骄深感困惑。按礼节,王子该比天神宫的个弟子尊贵多了,甚至可能比在场任何个人都要尊贵,将他安排在末席,怎么也说不过去。
不过,剑后却解释道:“那位月先之身边只带了两个随从,显然是以私人身份来参加此次宴会,说不定,只是追着修罗娜来的。因此,在名义上,比不上这里的大部分人。”
武天骄恍然大悟,说起阅历来,他比剑后显然差太远了,不过他也暗自得意,因为自己英明得能够想到将剑后带在身边。自然伤脑筋的事就交给这位佳人来想了。
待客人落座后,乾宁公主道:“既然鲁会长否认袭击彩虹佣兵团事,本宫有必要详述下六郡的状况,尤其是青龙商会最近几个月来的动态,身为青龙商会会长的鲁会长,几个月来在六郡四处奔波劳累,穿针引线,想来在这当中做了不少隐秘之事?”
鲁思善整张脸都阴沉了,他已经意识到今晚的宴会实际上是个“摊牌”会,大元城各大势力在彩虹佣兵团的牵引下纷纷浮出水面,彼此将说出以往直隐藏在台面下的话。
彩虹佣兵团自动显露出他们在大元城的势力,方面固然是为了打击修罗帝国,另方面未尝不是种反击的策略。修罗帝国谋求大陆霸权,最近二十年来为了步步控制神鹰帝国北方六郡,可以说是费尽了人力、物力,目的就是想在不惊动神鹰帝国朝廷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北方六郡,从而举打通进攻神鹰帝国的内陆通道,从而使神鹰帝国四大天城无丝用武之地,失去了它在阻挡修罗帝国方面的重要军事价值。
但是如果这个企图暴露了,些与此利益相关的势力肯定会坚决反对。以鲁思善猜测,北方六郡肯定会反对,因为修罗帝国旦打通北进通道,就会威胁到各郡的安全。
当然,与此直接相关的神鹰朝廷会拿出强硬的措施。鲁思善现在担心的不是如何阻止计划的泄露,而是担心由此引起的严重后果,特别是由此引起的外交事件,可能关系到自己的前途。
年前,他以青龙商会会长的身份,好不容易争取到为修罗帝国进行北进第步计划的机会,本以为诸般具备、万无失,想不到好不容易煽动起来的瀚海内乱很快就被平息,北进第步计划被迫中止。为了消除在计划进行过程中遗留下来的痕迹,他派人去袭击彩虹佣兵团,不想依然失败。
这个个变数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不知以后该怎么交代?现在,神鹰帝国轮反击又开始了,修罗帝国还能有什么作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如今他只有死守着最后关,坚决否认袭击彩虹佣兵团事,从而让各郡看不清修罗帝国在天图郡潜藏的力量,从而也不能做出过激的举动,这样也为修罗帝国日后进行另步北进计划留下了点资本。他在面对各郡的质问时,也多了些底气。
“我们在牧场战中抓到了几十名俘虏。”乾宁公主继续道,“已经证实有几个佣兵团参加了对彩虹佣兵团的袭击,我代表朝廷声明,不管那几个佣兵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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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什么目的参加了袭击行动,都不再追究其责任。被俘的人我们也会陆续放了。”
乾宁公主话锋转,正色道:“但是就在牧场袭击事件中抓到的红衣罗刹隋宝珠,和在平定瀚海郡卧龙城叛乱役中抓获的朱伯雄侯爵,帝国决定正式将其升级为外交事件。至于修罗帝国陈兵天门关要塞外,我想帝国还不至于懦弱到敌人打到家门口,仍然无动于衷的地步。”
乾宁公主说到后来,虽没有声色俱厉,但声音中肃杀之气逼人,玉面上也布满了寒霜。
鲁思善讪讪笑,笑得非常不自然,其实人人都看到他在听到朱伯雄侯爵在卧龙城被抓时的变了脸色,显然事情已经远超出他的预料。
乾宁公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她没有在朱伯雄身上纠缠,话头转,依然回到隋宝珠身上,道:“我给大家介绍位来大元城作客的朋友——”
说到这儿,她指武天骄道,“就是这位武天骄武公子,我想,大家对他定有所耳闻,不会陌生。他便是我们帝国的金刀驸马,也是本宫的妹夫。隋宝珠就是被他的手下抓住的,那晚,他刚好在牧场里作客。”
武天骄见她说到自己,也没有站起来。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厌恶感,如果说被宫婵利用是出于对弱者的怜悯,他不怒,反会笑置之,那么被乾宁公主利用,就令他深恶痛绝。
他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轻易从牧场带走隋宝珠和幽月,为什么会身在如此重要的宴会上,原来这切都是乾宁公主搞得鬼,有意把他拉下水。
乾宁公主先借他的力量看押隋宝珠,然后又想将他变成根矛,根直指修罗帝国乃至北方六郡软肋的矛,目的无非是想将武天骄变成个可在国家外交纷争中,用来换取利益的筹码。
她不用朱伯雄事发难,就是不想鲁思善恼羞成怒,因为朱伯雄有贵族头衔,鲁思善在这件事上无论做怎样的处理,般都不会被别人误认为有私心。
但隋宝珠就不同了,她
是鲁思善的小妾,虽然是在替商会办事中被抓,但如果要鲁思善来处理这件事件,他不小心,就可能被别人误认为有私心。乾宁公主正是看穿了这点,不管隋宝珠还在不在武天骄手上,打出这张牌肯定不会错。
武天骄虽然不甘心被乾宁公主利用,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时也无法脱身。他不想说话,但却被情势逼得不得不说话。幸好,有人开口解除了他的难堪,正是那位刚到不久的月先之王陈,他轻轻敲面前的酒樽,发出声清亮的脆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道:“本人代表大月国,说句公道话。”
武天骄暗暗冷笑:“大月国不过是西疆的个小国,从这个小国家的王子口中,能说出什么公道话?只怕拍修罗帝国的马屁都还来不及!”
果不其然,月先之开口就称天门关要塞外的修罗大军里没有大月国的士兵,大月国也没有与神鹰帝国交兵的企图。因此,坚决支持神鹰帝国对内乱祸的处理。
这席话下就把很多人给得罪了,先是鲁思善的目光中狠毒之色连闪,他怎么也想不到,作为西疆的大月国,出了这么个偏向神鹰帝国的王子,他什么时候说话不好,偏偏选在这种关键时候。
其次被得罪的是神鹰帝国,月先之那句“修罗大军里没有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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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士兵”,摆明了说瞎话,大月国早已是修罗帝国的附属国,此次修罗帝国东侵,军队中怎么可能没有大月士兵?不过,月先之的话也帮了乾宁公主个小忙,起码她与鲁思善交涉时更加理直气壮。
其实,月先之说的并非完全是瞎话,西疆各国中,大月国是个农业国,境内多的是望无际的农田,因此国力也弱,常备军只有五万,军事力量只能维持国内的秩序。
最近几十年来,神鹰帝国虽有所衰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修罗帝国连年与神鹰帝国交战,连年征兵,大月国国内的壮丁越来越少,大多有去无回,使得大月人越来越不想与神鹰帝国为敌,大月国的百姓也大多厌恶打仗,至于被迫参战,在很大程度则是受修罗帝国的胁迫。
因此,旦修罗帝国东侵,大月国也会装装样地派支军队,人数很少,往往不过万人,有时甚至只有几千人。大月国对修罗帝国之所以重要,乃是因为它是修罗帝国的粮仓,没有大月国的后勤支援,修罗帝国的士兵打仗只能饿着肚子。
月先之句话刚落,他旁边第五席上,其中位眉目如画的奇服女子冷声道:“我想,我们不必在此争论了,大元城还是天图郡的大元城,我们在此坐地分赃,似乎没有问下主人家的意见。”她说话时望向对面的第席,那里坐着的正是神鹰帝国的两位官员。
第席上的那位蓄着山羊胡须的老者接道:“本官来大元城之前,曾经得到上头明示,大元城既然来了这么多位各国各郡的朋友,我们自然竭诚招待。至于各位之间的纷争,恕本郡不便插手。”
这句话算是彻底坦白了朝廷在整件事上的处境。名义上,大元城乃至天图郡还是神鹰帝国管辖,事实上,早已经被各大势力暗地里瓜分得差不多了。各郡府的企图昭然若揭,均有自立为王、脱离神鹰帝国的不臣之心,只是都在静待时机。
奇服女子似乎早料到这点,嘲弄地笑了笑,又道:“大元城之所以繁华,不是因战争而来的,而是各郡互通有无的结果。我代表北海郡在此郑重表示,不想有任何支正规军事力量踏足天图郡。否则,北海不会坐视不理。”
最后句话,她说得目中寒光四射。鲁思善的神色中则多了些灰败。该来的还是要来,只是来得让他有点无法接受而已。
整个内厅被她几句话说得空气再次凝重起来,恰在此时,那位直在喝酒的商人忽然叹道:“好酒啊好酒,只不知今宵酒醉,何日方醒?”
鲁思善道:“白先生好雅兴,但希望您说句公道话,七公主无中生有——”
那位被称作白先生的商人笑道:“有时候,南方的酒运到北方,会让人觉得香腻,北方的酒运到南方,则感觉辛辣。但是如果出现了这么个地方,既能酿出南方香腻的酒,也能酿出北方辛辣的酒,那么迟早其它酿酒场所都会倒闭。那个什么酒都能酿的地方虽然其情可勉,但也未免势大欺人。”
这席话让在场所有人都耸然动容,他们都明白,那个既能酿出南方的酒,又能酿出北方的酒的地方就是指京畿之地。虽然神鹰帝国日益衰落,江河日下,但底蕴深厚,旦出个明君,重整朝纲,拨云见日,恢复了国力,北方若再想脱离帝国独立,就没那个可能了。
这位白先生这样说,无疑是隐射修罗帝国与神鹰帝国的争端,实是为了防止神鹰帝国缓冲的无奈之举。这招可以说是连消带打,既暗助了鲁思善,也让宴会上的其他宾客对神鹰朝廷暗生警惕,消息传达到他们各自代表的郡府或势力的耳中,必将引起各郡领域内的次大变动。
内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静,不过,不同于上次的沉静,这次,局部的角落里隐隐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就在宴会中呈现出种奇怪氛围的时候,厅门处忽然传来个脆若莺啼的声音:“想不到,我来迟了会儿,竟然错过了呼兰王国白伯爵的精彩比喻。”
众人向厅门望去,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位体态无比动人的女子,她穿着身轻盈的绿水罗袖长裙,头秀发自然收拢于肩后,不看她面容,光是那种无比轻盈、灵秀的气质,站在那里,就足以令群芳失色。
在场所有的男人都露出付色授魂与的表情,而女人则惊异于她那超越切的美丽。可惜,看她的脸,在场的人未免失望,可惜了芙蓉面上覆轻纱,佳人体貌空惊讶!
公孙雪本人带给在场者的震撼,显然大过了她点出那位白先生身份带给人的惊讶。直到公孙雪落座,宴会上的窃窃私语方才大盛。
公孙雪没有让在场者的惊讶消失,又道:“如果我公孙家的情报没错,修罗军队里忽然多了大批的甲胄和威力强大的攻城武器,好像来自呼兰王国的官方铸造坊。不知我说得对不对,伯爵大人?”
这话说出来,不啻于枚重磅炸弹当堂爆炸,令所有人震撼至极点。公孙雪的话虽然有些模棱两可,但显然说明了呼兰王国有暗助修罗帝国与神鹰帝国开战的嫌疑,也就是说,作为极西强国的呼兰人经过两百年的休养生息,已经与修罗人同气连枝,再次伸出战争的魔爪。
公孙雪的到来,不仅以美丽征服了各方势力,更以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撼动了整个大元城。
大陆风云乱起,不知谁主沉浮?谁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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