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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言望向陆嘉静,道:“之前的对话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吧?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几件事了。”
林玄言盘膝坐下,逐一分析:“首先,北府的构造正如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样,是一个倒悬的金字塔,越往下层便会越窄,而每隔一段时间,墙壁上的长明灯熄灭,鬼魂会从里面钻出,那时候,这一层便无法停留,只能被迫去下一层。
这样周而复始下去,最终我们都会聚集在最后一层。而最后一层的空间应该很小,那时候我们就不得不面对他们了。”
陆嘉静道:“我们有季姑娘啊,她能吓退那些鬼魂。”
季婵溪无奈笑道:“季姑娘很累,撑不了太久。”
林玄言继续道:“当然,最重要的信息是承平进入了北府。他应该是为了引邵神韵进来,但是目前来看,邵神韵应该没有来。而他又知道我和陆姐姐再北府,我迷宫,隐藏着无数的未知。但是其实禁阁的书中对北府有过说明和记录,而我在到来之前将那些书籍都反复读过许多遍,而北府之中的实际情况与书上记载的却是没有太多出入。进入北府的钥匙是渊然剑,而离开北府的钥匙同样也是渊然剑,这柄剑如今就藏在我的身上。”
承平顿了一顿,继续说:“首先要给各位道一个歉,北府或许没有各位想要的宝藏,根据书中记载,这里也只不过是一个通道……但是诸位也不用失望,能与我一同出去的诸位,浮屿之上的秘籍丹药,洞府美人,只要能够给予的,便会不遗余力地送给大家。”
“当然,这些也并不是平白无故给的,接下来诸位请按我说的去做,那一对男女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离开北府,我们慢慢来就是了。”
在北府的二层楼,承平说完了这些话。
他悬赏的男女,自然是林玄言和陆嘉静。
承平站起身,一道道黑金色的烟雾缭绕在他的衣袍出,自动为这件破碎的黑金长袍缝缝补补。
在北府的世界里,这件长袍几乎可以保他不死。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面色多了几分阴柔之气,难道是因为得知这长袍的原主人是一位女子的缘故?承平轻轻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世人皆说冤家路窄,那狭路总会相逢,陆宫主对吧?”…………寒宫外,裴语涵披着一件白色貂裘站在崖石上,如今已是开春,远处的城野之间添上新碧,而寒宫外的群山上依旧是积雪皑皑。
她纵目望去,人间的景色在她眼中是点点的星火。
如今天下重新开炉造剑,这些星火便更显锋锐耀眼。
叶临渊不知何时站在了裴语涵的身后,问:“语涵为何心事重重的,可是在想什么人?”
裴语涵转过身,对着男子行了个礼。
百年过去了,她从少女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而他的容颜却依旧年轻,看不见任何岁月走过的痕迹,只是那深渊一般的眸子里,像藏着无数的春秋。
她也知道,如今他们是世界上最锐利的两把剑,只要是他们师徒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裴语涵看着他,道:“无事,只是近来远观群山,如山河扑入胸怀,迭成胸中块垒,许多事情无处分说却又不吐不快,一直积压在心里,看起来难免有重重心事。”
叶临渊道:“你可以与我说说。”
裴语涵道:“徒儿有事自然不敢欺瞒师父,只是如今徒儿长大了,很多事都是自己的事,需要自己去想。”
叶临渊想了想,转身离开:“每个人心中都有桎梏枷锁,希望徒儿可以早日走出去。”
裴语涵转过身,轻声道:“谢谢师父。”
落灰阁中,夏浅斟正伏桉写字,素雅的笔锋吸饱了墨汁,缓缓在雪白的宣纸上一点一捺地写着。
叶临渊回来的时候,她搁下了笔,微笑着看着他。
“你那个小徒弟怎么样了?”
夏浅斟问。
叶临渊道:“她不对我说那个人的事,我自然也不会过问。”
夏浅斟道:“你谋划了这么久,却还是让他给逃了,如今他身在北府,若是一直不出来怎么办?”
叶临渊道:“北府藏不了一辈子,他总还是要来见我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察觉到我即将醒来,先一步离开了,莫非只是巧合么?”
夏浅斟道:“他到底是谁呢?”
叶临渊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他是一个人,那他便注定离散,如果他是一柄剑,那他可斩万物。”
夏浅斟却像是听懂了,她道:“苏铃殊曾经在北域遇见过他,但是他没有认出我。”
叶临渊道:“因为在我给他的记忆里,本就没有我们的。”
夏浅斟微微笑着。
叶临渊同样笑了起来:“俗世之间,人总会对许多事物产生情愫,而五百年前,我封山闭关之际,便已抛下了几乎所有的羁绊,只有你是我唯一的死结。”
夏浅斟道:“那你什么时候把我这个结也解了?”
叶临渊笑道:“既然是死结,当然是不求解,无法解。”
夏浅斟听着这些情话,动人的笑靥在落灰阁中愈发明艳。
她取过了桌桉上的一本书,合上,那本书的封面散发着澹澹的金光,而翻开书页,其间文字更是晦奥难懂。
“就在这里?”
“嗯。”
“我觉得不妥。”
叶临渊摇头。
夏浅斟道:“你说过你愿意迁就我。”
叶临渊道:“可我徒儿在这里。”
夏浅斟微怨道:“你很在意她的看法?”
叶临渊道:“我是说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
夏浅斟问:“比如?”
叶临渊合上了书,道:“比如金书的世界。”
碧落宫中,裴语涵摊开了一张纸,开始研磨写字。
她首先写下了师父二字,又写下了徒弟二字。
她在师徒之间划了一条线。
然后在师父的下方用小楷写着:救命之恩,传道之恩,庇护之恩。
然后笔停在了徒弟的那一行下,过了许久,她才颤颤巍巍地写下了两个字:骗子。
然后她咬着嘴唇,继续在骗子两个字下面写着:骗情,骗色,骗至交好友,坏我道心。
写完这些,她继续写:五百年权当云烟,如今师父归来,我自当继续尽徒弟本分,若他还敢再回来,我自当以剑惩之……写着写着,那雪白的字忽然晕开,一颗一颗的眼泪砸在宣纸上,将墨一层层晕开。
她抹了抹眼角,搁下笔,将桌上的纸揉成一团,随手一扔。
然后重新摊开一张纸,继续写。
而笔尖在纸上悬停了许久,才终于落回到纸上:语涵,你当明是非,衡利弊,知羞耻。
纵然心中难以放下,也不该过多执念。
写到执念二字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那日雪原上的场景,万剑来朝,他抱起她背过人群,向着老井城走去。
她再次热泪盈眶。
那时候的场景回想起来,她竟然忍不住将手伸到了双腿之间,她面色潮红,大口地喘息着,隔着白色的裙袍不顾形象地揉动着两腿之间的地方,手指甚至隔着衣衫深深地钻了进去,她身子微微弓了起来,檀口半张着吐着热气,握笔的手更是不住地颤抖着。
片刻之后,她无力地趴在桌上,笔蘸上墨,想继续写,却发现怎么也写不了字了。
她看着先前的字迹,彷佛字里行间都是自欺欺人的嘲弄。
她再次撕去了宣纸,将未洗的笔直接投入到笔筒之中,伏在桉上,眼睛红肿。
…………北府之间,时间流逝,每一层都周而复始着同样的事情。
这已是第七层楼。
在最初的楼层里,会有许多人提着头颅来见承平,表示愿意加入承平的队伍,一同离开北府。
也有许多貌美的女修,她们在北府之中因为先天体魄问题,很难杀死其他人,于是她们选择委身于浮屿的几个大长老来换取离开的资格。
这些事情承平同样心知肚明,他甚至选择了几个姿容上佳的女修留在了身边,毕竟北府的日子实在无聊,他也并非正人君子,总是需要做一些事情来消磨时间。
只是越到后面,承平便越感到烦躁。
于是他的烦躁和怒火便都发泄到了那些女修身上。
今日他从一个女修身上爬了起来,那个女修是皇朝着名的供奉,叫做周瑾,修为高深,在皇家地位不俗,为人更是清冷高傲。
甚至有传言说,若是轩辕王朝要评选十大美人,那么其中一定会有她的名字。
而如今她为了活下去也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了承平。
独自承受了承平怒火的她此刻浑身赤裸,布满了青紫色的抓捏痕迹。
双腿之间那个花穴还流着白花花的液体,她身子微弱地颤动着,几乎已经被折磨得不省人事。
“你说他们逃到哪里去了?我明明封锁了所有下来的通道。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他们?”
承平揪起女子的长发,将她的脸凑在身边,似是自言自语,又是在向她题问。
周瑾微微睁开了眼,有些怯弱道:“许是他们有什么在阴魂中停留的手段……他们在阴魂出现,我们不得不去往下一层楼的时候来到上一层……这样周而复始,我们便永远也抓不住他们,但是没关系……到了最后一层,他们总得出现。”
承平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心中的猜想。
他看着女子美艳的脸,又想起了陆嘉静。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欲火,轻声道:“你到底在哪里……这次再抓住你,我可不会轻易放你走了……”
而这些天,他每每想起陆嘉静便会觉得欲火上涌,难以自持。
明明活了百年,来到了这里之后,却变得像是初出江湖的年轻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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