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2/2页]

    克里斯：“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然而事实是，从那以后，塞谬尔就阴魂不散的缠上了克里斯：在克里斯早晨在甲板上吹风的时候，在克里斯待在有窗户的船舱的时候，甚至是在克里斯晚上休息的时候。偷窥也就算了，但是几乎每天克里斯回到房间，都能看到书桌上，柜子上，甚至有时候放在床上的湿漉漉的各种漂亮贝壳，珍珠以及珊瑚；有的时候甚至还有水獭皮和海鸥的鸟喙，还有一次居然是成堆的特意打磨的光泽闪亮的罗马金币。克里斯简直拿人鱼没有办法。

    克里斯的早餐吐司直直的掉下甲板，人鱼矫健地跃起，一口叼住。

    克里斯：“”

    不过一大早，他也懒得发脾气；再说，塞谬尔这一周来殷勤地送他礼物，总叫他有点不好意思开骂。

    克里斯说：“塞谬尔。你到底想干嘛。”

    人鱼浮上水面，热切地说：“跟跟我走吧。”

    克里斯面无表情：“我不会游泳。”

    塞谬尔：“我我带着你”他跃上栏杆，小声说：“我给你做了个窝。”

    人鱼金色的兽瞳专注的看着他，竖起臂鳍，背部拱起，作出一个典型求爱的姿势，小扇子般的耳鳍微微抖动着；克里斯不是海洋生物专家，但是从人鱼热炽的眼神中，他明确无误的领会到了塞谬尔的意图。那光芒简直是要直射到他心里去，原始而热切，充满着渴望的情愫，就好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渴望良药一般，又像大漠里饥渴无比的旅人渴望泉水一样；克里斯在这样几乎是实质性的目光之下，有点受不住，尴尬的很，心里却又痒痒的，像有个小鸡雏在哒哒哒的啄蛋壳。

    他掩饰着咳嗽了一声。人鱼又开口说：“我送你的东西你喜欢喜欢吗？”

    克里斯脱口想说你还是不要给我送那些奇怪的东西了，然后在塞谬尔的热切的目光下有点不忍心，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勉勉强强说：“还好吧。”

    塞谬尔的耳鳍扇了扇，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克里斯从他的眼睛里还是看出来一丝愉悦。他向前探过身子，还想说点什么，被克里斯干脆利落的打断：“塞谬尔，我得认真的跟你谈谈。”人鱼唔了一声，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搞得克里斯有点底气不足：“呃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带我走，还有为什么你要送我这些东西。”

    塞谬尔沉默了，克里斯心里琢磨着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呢，还是他提问太长了人鱼根本听不懂。塞谬尔看起来在很认真的思考，然后突然醒悟，用蹩脚的英语说：“我我爱你。”

    克里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这个如此直白坦诚的回答吓了一跳。早在三年前，他就隐隐察觉人鱼对他的感情超过了一般的宠物对主人的眷恋，甚至也超过了亲密朋友之间的友情，但他其实也乐在其中，有意纵容；在塞谬尔离开的三年中，他也发现自己对人鱼的感情比自己之前意识到的其实要多得多；在海面上再次见到人鱼时，克里斯的激动和开心也超过了自己的预想；甚至是在那个背德的，湿漉漉的晚上，他也不是全然醉倒。虽然克里斯是单身已久的正经男人，欲望累积经不起挑逗，但是他也不是全无原则；他清楚的意识到一个他极力想否认的事实：他确实享受人鱼的接近，无论是在心理还是生理上。

    克里斯叹了一口气。他今年二十五岁，多年来的商场生涯让他日益老练圆滑，也变得更加保守；他不在像年轻时一样，敢于肆无忌惮的做他想做的任何事；虽然他不在乎名利，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人或者事，但他就是不愿意潦潦草草的做决定。更何况，克里斯有那么一点点忧伤地想着，塞谬尔说爱他，人鱼真的知道爱是什么吗？现在他对自己的迷恋，也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

    克里斯抿了抿嘴，有点苦涩的说：“不，塞谬尔，那不是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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