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幽雪 (上)[1/2页]
通道之中一片沉寂,苏文清掩口含泪,小鼎也是愕然站住,旁边小灰向那阴沉男子看了一眼,然后悄然向前走了一步,大黄则是狗头微扬,慢慢挡在了小鼎身前。
金色的光芒近在眼前,让王宗景的眼睛都有些难以睁开,冰冷的法宝气息从金斧上传了过来,咫尺之隔的肌肤仿佛都像是被锋锐的针刺了一般,隐隐作痛。那一刻,王宗景真的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了一样,如坠冰窖。
只是那金斧落下时虽然带着凶狠杀意,但就在堪堪砍到他额头上时,金光一颤,却是在距离王宗景头颅不过数寸之外的地方,硬生生地停顿住了。那阴沉男子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僵硬模样,但看着性命操于己手的这个少年,眼中不知为何,又再次掠过一丝奇特而复杂的光芒。
王宗景额角冷汗,一丝丝渗了出来,尽管意外那阴沉男人没有立刻痛下杀手,但金斧也没有离去,就贴着自己头颅边,仍是随时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了自己的性命。而站在旁边稍远处的苏文清小鼎则是在最初的惊愕过后,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做出什么刺激这阴沉男子的事让他立刻出手。
在这片略显诡异的静默中,一直显得很有决断的阴沉男子似乎第一次有些犹豫不决,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其他人,而是只盯着王宗景,看得王宗景心中都有些发毛起来。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阴沉男人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但是他眼中那抹复杂的眼色,却是一直没有消退过。
就这样有些奇怪的僵持突然出现,通道中因为那阴沉男子的古怪而陷入了诡异的僵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忽然外头大石厅中传来了一阵骚动声,夹着几个欢喜笑声,随即有人大声道:“开了,开了。”
阴沉男子脸色一变,随即冷哼了一声,深深看了一眼倒在岩壁旁的王宗景,忽然起身收起金斧,一言不发地掠身而起,竟是就这样飘出了石门,向石厅中的那个石台飞掠而去了。
王宗景眼角跳了一下,慢慢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然而随即便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才发现自己或许是因为刚才面临生死关头太过紧张,整个人绷得太紧,此刻竟有种虚脱的感觉。而一旁的苏文清与小鼎在最初的惊愕过后,此刻却是大喜过望地冲了过来,连忙扶住了王宗景。
苏文清颇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扶着王宗景的手臂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倒是王宗景定了定身之后,却是最先反应了过来,一拉小鼎和苏文清,低声道:“别管那么多了,快走,快走。”
苏文清立刻反应过来,重重点头,当下谁也不敢怠慢,都是发足向通道来路狂奔而去。
大厅之中,石台之上,当阴沉男子飞掠而回时,只见众人在石台前围成一圈,那个神龟门硕果仅存的刘承岭站在最前面,而那只号称“神龟”的大乌龟则不知何时爬到了石台边缘,在刘承岭不断轻声地催促下,慢慢向前爬去。
说也奇怪,当这只神龟靠近流淌在石台前那条小小血河时,它龟壳上的那一幅隐晦的图案居然缓缓清晰起来,在一片静默和无数目光的注视下,那隐约变换成一个铃铛之像,同时,这座大厅里突然仿佛从哪里传来了一阵悠远清脆的风铃之音,回荡在众人耳边,可是当真去聆听时,却又发现根本就没有这样奇异的声音。
伴随着这奇异而若隐若现的清脆铃声,那条血河里的血水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开始波动起来,从最初的平缓开始荡起了水波,浪头从小到大,很快就变成了波涛汹涌,随着神龟继续向前,慢慢爬到了血河之中,血河里的血水忽然一阵喧嚣,赫然是迅速向两边倒退而去,露出了一条通向石台的道路。
同时,笼罩在整座石台上的血腥之气,登时也为之低落不少。
刘承岭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慢慢站直了身子,而周围众人也是面露喜色,这个时候那个阴沉男子已经回来站到人群中,旁边数人都是低头见礼,其中一人低声把刚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向王宗景等人前头置身的那处石门看了一眼,道:“尊者,刚才你过去那里”
阴沉男子面无表情,目光只是看着前头石台上,淡淡地道:“解决了。”
旁边的人显然平日颇为敬畏这位他成为尊者的男子,当下也没多问,让开了一个身位,以便他走上前去。阴沉男子走到人群前头,站到刘承岭边上,向那石台瞄了一眼,只见这个时候血河中的血水似乎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所逼迫着不停倒退,最后更是逆行向上,沿着石台边缘的血槽倒灌而回,渐渐都汇聚到石台最高处的那具黑棺中。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淡了很多,众人看着这幅诡异的景象,一个个都是面色古怪,这些人中也多有见多识广的人物,但似这样的场面还真都是第一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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