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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百态横生,该来终来[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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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

    次日辰时,日出东方。

    天色骤然放亮之际。

    沮阳城东,仙居阁别院内。

    许?祈颇感沉重地自卧房床榻之上睁开双眼。

    随手推开身旁两名貌美陪侍,随即单手扶腰自床榻上慢悠悠地起身。

    「世子。」

    身旁陪侍骤然惊醒,半遮容颜半羞红地轻声唤道。?

    「速速起身离去。」

    许?祈抬头望了一眼窗台处,见窗台处光亮异常,随即连忙出言催促道。

    「自后门而出,莫要被人发现。」

    许?祈略作定神,随即再度出言催促道。

    昨夜不知怎地,心情格外大好。

    一时兴起竟玩起了一龙双凤。

    若是旁时旁地,莫说一龙双凤。?

    纵使是那一龙三、四、五、六、七凤,亦无丝毫不妥。

    但奈何此地为燕地沮阳。

    若被人视之,并广为告知。

    恐难免落下一喜食色且无度之恶名。

    「是。」

    两貌美陪侍闻言急匆匆地起身穿衣。

    匆匆间数抹雪白自许?祈眼中一闪而过。?

    「唉~!」

    「若此地非燕地沮阳,而是我那平城别院,该多好。」

    许?祈急忙转过身去,口中不无败兴地低声喃喃道。

    不多时。

    两名貌美陪侍匆匆离去。

    许?祈略作定神,穿戴整齐后随即大步而出。

    然而其方出卧房正门。?

    便见一仆从自别院正门处急匆匆地行来。

    「何事?」

    许?祈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回世子。」

    「郡衙请柬。」

    代王府仆从行至近前,急忙顿住脚步双手高举一请柬。

    「郡衙请柬?」?

    许?祈双目微微一凝,随即大踏步行至仆从身旁,一把拿起请柬匆匆展开。

    「两日后戌时,望月楼文会?」

    许?祈凝视着手中请柬,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孙道华于此时组办文会,其意为何,当着是呼之欲出。

    「世子。」

    「辽世子于院外求见。」

    就在这时,又一代王府仆从匆匆行来。?

    许?祈闻言略作定神,随即收柬入袖不徐不疾地朝着别院正门行去。

    不多时。

    仙居阁别院正门前。

    「祈,见过兄长。」

    许?祈顿住脚步,拱手行礼道。

    「祈弟客气了。」

    许锡林轻笑着拱手还礼。?

    礼毕。

    许锡林轻笑着自袖摆中取出一请柬。

    「兄长手中可是郡衙请柬?」

    许?祈见状不由得笑问道。

    「正是。」

    「祈弟亦有?」

    许锡林面带笑意反问道。?

    虽为反问,但声音中却毫无问意。

    「兄长请看。」

    许?祈轻笑着自袖摆中取出一完全一致的请柬。

    「如此说来。」

    「今夜你我兄弟二人又可对坐畅饮了。」

    许锡林颇有些意味深长地开口笑道。

    「是极、是极。」?

    许?祈自是以意味深长相回。

    话音落罢。

    许锡林、许?祈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笑容中满是旁人难明之意。

    ......

    ......

    两日时间匆匆而逝。?

    二月十八,时近戌时。

    沮阳城南,渐燃万千灯火。

    灯火通明的望月楼正门前。

    数名身着儒衫的郡衙典吏立身于正门两侧。

    恭迎着一位又一位世家家主的到来。

    无形之中。

    上谷郡郡衙已然将姿态放至了最低。?

    「朱家主驾至。」

    「恭请朱家主临望月,登三楼,共文宴。」

    「代世子驾至。」

    「恭请代世子临望月,登三楼,共文宴。」

    「辽世子驾至。」

    「恭请辽世子临望月,登三楼,共文宴。」

    伴随着朱广礼、许?祈、许锡林三人的陆续到来。?

    望月楼三楼热闹气氛瞬间再登数个台阶。

    一时间,数不清的权贵、富贾纷纷起身相迎。

    许锡林、许?祈二人略作寒暄,随即在望月楼女侍的引领下于上首客座端然如座。

    「石家、陶家等家族皆已至。」

    许锡林落座后默默环顾一周,随即轻声开口说道。

    至于其口中的石家、陶家则分别为辽东郡第一世家以及辽西郡第一世家。

    「潘家、范家等家族亦已至。」?

    许?祈闻言略作定神,紧随其后轻声出言。

    至于其口中潘家、范家则分别为雁门郡第一世家以及代郡第一世家。

    「涿郡孟家也到了。」

    许锡林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正与朱广礼相谈甚欢的孟家家主,随即轻声提醒道。

    「有趣,当真是有趣至极。」

    许?祈闻言微不可查地轻撇一眼朱广礼以及涿郡孟家家主孟泽明,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上谷郡朱家家主与燕王奕为翁婿关系。?

    与涿郡孟家亦为姻亲关系。

    其孟家家主赫然正是朱家少家主以及燕王侧王妃的亲娘舅。

    而现如今孟家家主却出现于望月楼文会中。

    且与朱广礼相谈甚欢,此间种种难免令人想入非非。

    「广阳、右北平、中山、河间等地亦有大量家族亲至。」

    「今夜望月楼恐热闹非凡啊。」

    许锡林闻言亦是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

    就在二人低声私语之际。

    戌时已然如约而至。

    「孙郡守驾至。」

    与此同时,一郡衙典吏朗声相道。

    闻听此言。

    偌大的望月楼三楼瞬间趋于宁静。

    百余位世家家主、豪强乡绅以及各郡县富贾纷纷起身。?

    「吾等恭迎孙郡守驾至。」

    朱广礼、梵崇贤、孟泽明等人纷纷起身拱手行礼道。

    在场众人皆为掌管一家一族之人。

    明面上的礼节自然不会有所失。

    「诸位客气了、诸位客气了。」

    「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孙道华边行边连连拱手还礼。?

    于相熟之人眼中。

    孙道华所摆姿态较之平时已然抵了数成有余。

    「承诸位厚爱,亲至望月楼。」

    孙道华行至上首主座,再度拱手行之一礼。

    不待众人寒暄。

    孙道华缓缓

    起身面带忧虑地开门见山道:「诸位有所不知。」

    「前不久我燕地正月惊雷。」?

    「上谷郡内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瞀、潘县、下洛三城数次决堤。」

    「沮阳、广宁、宁县、涿鹿、居肃等城虽无河水决堤。」

    「但境内良田却近乎全淹。」

    「怜我上谷百姓,突遭天灾,又迎人祸。」

    「若各城粮价再度持续上涨。」

    「恐我上谷百姓难免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之苦。」?

    「老朽每每思及此,皆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无奈之下,老朽只得厚着脸皮办此文会。」

    「一来邀诸位以文会友。」

    「二来则是借此文会之机,与诸位共商抗灾之事。」

    话音落罢。

    孙道华再度拱手深深弯腰行之一礼。

    一时间。?

    偌大的望月楼三楼,除孙道华之言渐渐消散外。

    再无他言。

    一众世家家主、豪强乡绅无不眼观鼻鼻观心地作壁上观。

    众人皆料到此番文会的最终目的为何。

    但却从未料到孙道华竟会这般急不可耐。

    甚至于连文会中最常见的诗词歌赋都不愿等。

    「孙郡守为民之心,令礼钦佩不已。」?

    「朱家世代扎根燕地。」

    「若此番天灾礼袖手旁观。」

    「礼定良心难安。」

    「但奈何此番朱家亦深受天灾所害。」

    「礼着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望月楼三楼即将陷入一片死寂时。

    朱广礼面带忧色地起身拱手道。?

    「唉。」

    不待众人作何反应,朱广礼深深叹息一声。

    「礼左思右想。」

    「始终心堵如石。」

    「此番礼愿代朱家出粮一万五千石。」

    「以助我燕地百姓早日度此难关。」

    「还望孙郡守莫要嫌弃。」?

    「此乃.......此乃礼所能尽最大之力。」

    「唉~!」

    朱广礼面带难色再度深深叹息一声。

    随即再度拱手行之一礼。

    颇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朝着楼梯处行去。

    「朱家主还请留步。」

    「朱家愿出一万五千石粮食以助百姓度此难关。」?

    「老朽感激尚来不及,又岂会有所嫌弃?」

    孙道华闻言面色一红,似隐隐有着些许怒意,但却又不得不出言安抚即将离去的朱广礼。

    「孙郡守无需多言。」

    「朱家身为上谷郡百姓口中的第一世家。」

    「此番正值百姓最需之际。」

    「礼却只能拿出区区一万五千石粮食。」

    「礼心甚愧啊。」?

    「自是......自是无颜于此......于此久坐啊。」

    朱广礼立身于楼梯口,背对着众人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中满是落寂与羞愧之意。

    话音落罢。

    朱广礼头也不回,满是失魂落魄地离去。

    一时间。

    偌大的望月楼三楼再度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一众世家家主或目露恍惚,或目露钦佩之色。?

    「高。」

    「不愧是曾官至一方封疆大吏数年之久的朱广礼。」

    「以此计脱身,既给双方留足了台阶,亦避免了自家过多的损失。」

    「更以一万五千石粮食的微小代价给了燕王府一个交代。」

    「朱广礼当真是老谋深算啊!」

    右上首客座之上,许?祈眼睑低垂,目光中满是由衷的赞叹之色。

    「许奕啊许奕。」?

    「此即为人性。」

    「连姻亲尚且如此。」

    「更逞论他人?」

    「本世子倒要好好看看,此番天灾过后,你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气盛。」

    「年轻、终究还是年轻啊。」

    左上首客座之上,许锡林虽同样眼睑低垂使人无法透过双眼看出其内心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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