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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坐在东道主的席位上,看着孤零零站着的程宗扬,唇角慢慢挑起一丝笑意,然後往旁边的首席一指,“程侯,入座吧。”程宗扬只好在众人注视下走过去,无奈笑道:“原来你认识我?”“要是连程侯都认不出来,内坊局那些奴才就该死了。”李炎说着转过头,“有什么吃的赶紧上——我还饿着呢。”王显连忙吩咐奴仆奉上酒食,一边招呼众人入座。李炎突然现身,让他又是庆幸又是头痛。庆幸的是李炎身为亲王,此番亲临酒宴,自家的声望自然是水涨船高。头痛的是这位爷也不打个招呼,弄得自己手忙脚乱,本来安排好的座席又得重新排定。
席间酒水菜肴早已备好,王显吩咐下去,转眼便即奉上。
李炎执匕割下一块炙好的驼峰,一边扔到口里大嚼,一边道:“程侯尝尝,这紫驼之峰,最是膏腴!”程宗扬切了一块,果然浓香柔滑,“味道不错。”李炎一手执匕,一手持觥,风卷残云般吃喝一通,然後丢下匕箸,扯起丝巾擦了擦手,“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紫?楼之顶,可远观长安。此时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灿若星河。程侯不妨来看看我长安城夜景,比之洛都如何?”程宗扬道:“你是东道主,你说了算。”李炎哈哈一笑,起身对王显道:“叨扰!改天我回请。”王显起身笑道:“不敢。”李炎朝李植点了点头,没有再理会众人,与程宗扬一道离席,拾阶登楼。
等两人离开,殿中才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众人都在猜测,江王不在十六王宅待着,怎么跑来紫?楼?他口称的那位程侯,又是何方神圣?
乐从训脸上时青时白,拿着食匕,在炙驼上狠狠割下一块。
登上顶楼,大片的白玉栏杆簇拥着一间双层飞檐的精阁。一名道人和几名太监守在阁前。那道人年约四旬,留着三绺长髯,头戴玉冠,身上穿着一袭青色的道袍,双目神采湛然,望之如神仙中人。
李炎介绍道:“这位是赵炼师。”那道人向两人微微稽首。“长青宗,赵归真。”程宗扬想起在太泉见过的长青宗道人,笑道:“玉魄子玉道长可好?”赵归真道:“玉师弟?游天下,尚未回返。”程宗扬怔了一下,“这样啊。”李炎走到阁前,先挤出一副笑容,然後推开阁门,欢喜地说道:“小姑姑!侄儿把人给你带来了!”阁内传来一声娇嗔,“别吵!”李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进阁内。
只见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两人,俯着身子,面前是打开的窗户。她穿着一条绛红色的丝绸长裙,裙上绣着金色的凤纹和连理枝。那丝绸是六朝有名的蜀锦,由于用的是柞蚕丝,比寻常的桑蚕丝要重上半分,织成的锦缎质地精巧致密,垂感十足,此时从後看去,正看到臀部近乎完美的轮廓,曲线饱满诱人。
22833忽然她肩头耸动着,“咯咯”笑了起来,“那两个在亲嘴呢……一对傻瓜,以为躲在树後面就没人能看见了?”李炎捂着嘴,用力咳了两声。
“咳什么咳?喉咙里长毛了?”那美女头也不回地说道:“说了别吵!哎哟哎哟,又亲上了……哈!上手了,上手了!”程宗扬这才注意到,她面前的窗户上放着一架银白色的单筒望远镜,筒身长近四尺,口径足有半尺,上面布满各种旋钮和竖置的广角目镜——这是一架即便放在现代也价格不菲的天文望远镜,用来观星的专业设备,她居然拿来搞偷窥?
“快看!快看!手都伸到衣服里面了哎!”那美女津津有味地说道:“太流氓了!”“咳!咳!咳咳!”後面的亲王殿下捂着胸口,肺都快咳出来了。
“你肺里长鸡毛了!”美女被他扫了兴致,火冒三丈地转过身,这才发现阁中多了一个陌生人。
几乎一瞬间,那美女脸上的气恼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矜持而又庄重的凛然之态。
“他是谁?”李炎捂着胸口,无力地说道:“姑……还是你把我踹下去的。”“哦。”那美女想了起来,“原来是程侯。”看着她的面孔,程宗扬禁不住屏住呼吸。
那是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如果说赵飞燕的美貌是柔婉得令人心醉,面前这张面孔美得简直有种杀气。
那是一种冲击力十足的美,一眼看去,各种美貌绝伦、明艳不可方物、瑰姿艳逸、鲜妍明媚、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风情万种、姣艳无匹、姿容绝世……之类的形容词,就跟瀑布一样直冲下来,活生生泼了自己一脸。
她乌亮的长?盘成鬟髻,髻上插着一支金步摇。雪白的额上贴着一朵鲜红的梅花钿。肌肤白里透红,粉腻如脂,一双杏眼明眸善睐,顾盼间艳光照人。
程宗扬忽然有种念头,想找出那张饕餮面具,戴在她脸上——这样美丽的面孔,只让自己一个人看就够了,凭什么让别人看!
“你,”杨玉环打量着程宗扬,一边对李炎道:“去把那对野鸳鸯打散。”“啊?”杨玉环说道:“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过年期间,长安城不许耍流氓——就说是你哥哥说的。”李炎憋了半晌,脸都快憋紫了,终于憋出一句,“不合适吧?”“怎么不合适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这个当皇帝的早就该整治了!”杨玉环警告道:“你要敢说是我说的,小心我把你腿打断!”李炎认命地答应下来。
他刚要离开,杨玉环又叫住他,指着窗户道:“从这儿下去!再磨蹭,他们就该完事了。快点儿!”李炎只好爬到窗户边,飞身跃到檐上,几个起落,从紫?楼掠下,依着小姑姑的吩咐去棒打鸳鸯。
杨玉环微微一笑,矜持地说道:“几个侄儿不懂事,让程侯见笑了。”这话是把唐国的皇帝陛下也捎进去了?程宗扬都没法儿接口。他这会儿才知道李炎身为亲王,怎么会弄得灰头土脸——合着是被杨玉环从楼上踹下去的。
堂堂亲王,她说踹就踹,还当着自己的面,给唐国的皇帝陛下栽赃,程宗扬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她。
杨玉环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围着他转了一圈。
杨玉坏打量看他,他也在打量看杨妞。
令人惊艳的不仅是她的容貌,还有同样傲人的身材。杨玉环个子高挑,身高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程宗扬估计她得有一米七九——减去一公分,免得不好嫁人。至于身材,更是丰姿?艳,柔润得荡人心魄,尤其是胸部那对有过上次偶遇的经历,程宗扬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去,一对丰挺的乳峰映入眼中。也许是距离更近的缘故,感觉比上次见到时还要大,浑圆高耸,尺寸惊人,简直能撑爆人的眼球。随着她的步子,那对豪乳微微晃动着,冲击力十足。
aaot看起来也不比旁人多个鼻子。”杨玉环停下脚步,然後坐在沙发上——没错,程宗扬这会儿才看到阁中摆着一张沙发。上面铺着一块白狐般的兽皮,雪亮的绒毛长约寸许,柔滑异常,但比狐狸大得多,不知道是何种异兽。
沙发前的圆桌上放着一?高脚玻璃杯,里面盛着殷红的葡萄酒。杨玉环伸出兰花般又白又柔的玉指,捻着杯足晃了晃,浅浅饮了一口,然後屈指一弹,打出一道禁音符。
杨美女两腿交叠,舒适地靠在沙发上,等禁音符生效,才开口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程宗扬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这卫公……嘴巴够快的。”“废话。在长安城里头混,不跟皇图天策府搞好关系,实现情报共享,打架都找不来帮手。”“那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什么身份?”杨玉环矢口否认,“不知道!”“卫公没跟你说?”杨玉环哂道:“那糟老头儿说的话也能信?”“你的意思是,卫公说了不算?”“不算!”“岳帅的书信呢?”程宗扬说出岳帅的时候,一直在盯着杨玉环的眼神。杨美女目光淡定,丝毫不显迟疑,显然对他的来意了如指掌。
“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觉得一封书信能当证据吗?先不说伪造书信是六朝黑市的支柱产业,经久不衰,技法推陈出新。就算是真的,谁知道会不会是偷来的抢来的骗来的捡来的?”程宗扬摊开手,“那你说怎么才能相信呢?”杨美女优雅地啜了口葡萄酒,笑吟吟道:“不如你先说说——你跟潘姊儿什么关系啊?”“我们就是一面之交,没什么关系。”“我信你个鬼。潘姊儿当晚回去,就闭关修炼。她突破没多久,境界还没稳固就着急晋阶……”杨玉环微微侧着身,右臂支着沙发的扶手,把酒杯举到耳边,那双杏眼露出好奇的神色,“我就奇怪,她有多想打死你?”“猜错了。”程宗扬果断反口,“我们有一腿。”“你以为我会信?人家的守宫砂还在呢。”杨玉环揶揄道:“你不会想告诉我,你那一腿放错地方了吧?”这杨美女真够荤素不忌的,还说长安城不许耍流氓,敢情整个长安城的流氓都让她一个人给耍了?
程宗扬不打算再跟她兜圈子,“你知道我的来意,对不对?”杨玉环看着他,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後放下酒杯,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酒渍,抬起手腕。
衣袖滑下,露出一截雪藕般的手臂,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她肌肤白腻莹润,细如脂玉,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腕上一条银亮的金属环。
杨玉环晃了晃手腕,“这是什么?”程宗扬满脸的一言难尽。岳鸟人到底带了多少假表?怎么见人就送?他不当表贩子,实在是委屈了他这块材料!
程宗扬无声地叹了口气,“手表。”“做什么用的?”“看时间的。比日晷、铜漏之类的更精确。”“怎么看?”“看到上面的指针没有?短的是时针,中等的是分针,最长那根是秒针。”“它为什么不会动了?”“这是石英表,电耗完就没用了。”“哦。”杨玉环点了点头,然後把表摘下来递给他,“让它接着动。”“……你以为我会发电?”“不能吗?”程宗扬用力摇了摇头,“不可能!”杨玉环嗤笑一声,一副果然揭穿你的表情。
程宗扬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就是一块不值钱的假表,要是机械表还能用,石英表没电就用不成了——电你知道吧?”“知道啊。”杨玉环懒洋洋道:“雷电、闪电……”“不是那种的,它里面装的是电池。”“不一样吗?”“性质是一样的,都是电。不过雷电是自然现象,电池是人造的。”程宗扬比划着说道:“一颗很小的东西,里面有电,用来驱动表针转动。”杨玉环眨了眨眼睛,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宛如放电一样,让人身上发麻,她用甜腻的声音柔柔道:“你是说,那么小的‘电池’里面有电?还跟天上的雷电是一种东西?”“对!”“骗鬼呢!”杨玉环拍案而起,嗔道:“你给我抓个闪电塞进去看看!”程宗扬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个文盲啊,起码的科学常识都没有!
“去抓啊!你要本事把闪电抓下来,我就信了你的邪!我见过的骗子多了,还没见过你吹的这么精奇的。”杨玉环双手叉腰,一脸鄙视地说道:“抓闪电?你乾脆说雷公电母都被你抓住,塞到这里面好了。接着编啊,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被杨玉环劈头盖脸地一顿痛斥,程宗扬发现自己居然没生气——实在是眼前这妞长得太美了,一颦一笑都美艳绝伦,就像恃美行凶一样,让人怒不起来,眼睛里只剩下惊艳了。
“嗒”的一声轻响。
杨玉环的痛斥戛然而止。
“嗒。”房间里暗了下去。
“嗒。”一道光柱射出,光度完全压过烛光,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嗒。”“嗒。”“嗒……”光柱一明一灭,那张明艳的玉容在明暗交替间不断变幻。时而灿然生辉,时而幽艳迷人。
“手电筒。”程宗扬握着一根筒状物体晃了晃,然後对准窗外。
一道雪亮的光柱从他手中亮起,向着无垠的夜空笔直射出,仿佛越过无限的距离,一直射到夜空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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