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审讯石原熏[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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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原熏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椅背，铁质扶手硌得他肘部生疼。

    nbsp审讯室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刺眼的光线下，他能看清自己投在水泥地上的影子——像一滩融化的蜡，软塌塌地黏在地上。

    nbsp已经很久没人同他说话了。

    nbsp那个小个子的守卫就站在他右手边三步远的地方，大约每隔十几分钟会换一次站姿，却始终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nbsp石原熏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铐痕，青紫色的淤血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nbsp墙角的老式座钟突然“咔嗒”一响，惊得他肩头一颤——原来秒针还在走，时间还没被这间屋子吞噬殆尽。

    nbsp这是他方才睡着的时候有人送进来的。

    nbsp石原熏很清楚，方如今故意在审讯室放置座钟，就是要用时间折磨他的神经。

    nbsp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在提醒他——每分每秒的沉默，都是煎熬。

    nbsp方如今深谙审讯之道，知道比起肉体折磨，这种不间断的心理压迫，更能击溃一个老牌间谍的防线。

    nbsp石原熏越是盯着钟表，就越会陷入自我怀疑：

    nbsp时间流逝意味着什么？

    nbsp方如今是否掌握了线索，利用他设局，顺藤摸瓜将情报组织挖出来？

    nbsp特高课是否放弃了自己？

    nbsp这种无形的压力，终会让他崩溃开口。

    nbsp石原熏盯着座钟的秒针看了三圈，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nbsp“就这点本事？”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虽然嘴唇已经干裂出血，但语调依然从容，“民国二十一年，我在天津被捕时，奉军边防军参谋处情报科的人可比这有创意多了。”

    nbsp他微微活动了下被铐住的手腕，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nbsp民国二十一年深秋，天津法租界巴黎路15号的洋楼里，石原熏带着6名特高课精锐扑向代号为“白塔”的秘密电台。

    nbsp他们接到密报：奉军情报组每晚10点准时发报。

    nbsp破门而入时，电报机确实闪着绿光，但并没有发现情报员。

    nbsp石原熏等人刚踏进书房，法式吊灯突然大亮。

    nbsp窗外传来铁栅栏落锁的声响，书架后转出三个穿蓝布长衫的持枪汉子，洋楼周围也是他们的人。

    nbsp石原熏等人被捕了。

    nbsp在英租界废弃冰窖改装的审讯室里，他们用冻硬的鲱鱼抽打石原熏的脚心——这种东北土法不会留伤却能让人痛到失禁。

    nbsp第三天，审讯官搬来烧红的火盆，把石原熏最珍视的天皇御赐怀表悬在上方：“说密码，还是看它化掉？”

    nbsp石原熏当然不会说，但是一同行动的人中出了叛徒。

    nbsp审讯人员便每天通报顺藤摸瓜铲除特高课势力的信息，一时间给石原熏极大的压力。

    nbsp那时候，每天清晨，铁门开启的刺耳声响成了石原熏的噩梦。

    nbsp审讯官总会带着一叠新鲜的情报档案进来，慢条斯理地念给他听：“昨天晌午，日租界曙街的吉田楼后厨，你们特高课的密点被端了。傍晚，代号39;老码头39;的特工在劝业场二楼厕所被抓个正着......”

    nbsp档案里还夹着现场照片——破碎的电台、同伴被反绑的双手，甚至还有几具尸体。

    nbsp当时，石原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要维持面部肌肉的松弛。

    nbsp最折磨的是那些细节太过真实：被捕者衬衫第三颗纽扣上的暗记）、被起获的密码本扉页折角方式（真伪识别标志）......

    nbsp这些只有内部人才知晓的特征，像钝刀般一寸寸凌迟着他的神经。

    nbsp当审讯官故意把同伴的惨叫录音在深夜播放时，他第一次对着牢房的铁窗呕吐起来——不是恐惧，而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极致愤怒。

    nbsp收回思绪，石原熏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老练特工才有的锐利：“时间越长，对你们就越发的不利。”

    nbsp他故意顿了顿，“不如我们聊聊，如果你们审讯失败，将会由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nbsp守卫的脸色瞬间变了。

    nbsp石原熏满意地看着这个反应，慢慢靠回椅背。

    nbsp座钟的滴答声此刻反而成了他的武器——每一声都在提醒着审讯者：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

    nbsp石原熏忽然很想咳嗽，但干裂的嘴唇刚张开，就尝到了铁锈味的血痂。

    nbsp小个子守卫关掉了通风扇。

    nbsp汗水顺着脊椎滑进裤腰时，石原熏恍惚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团空气，正被这间密不透风的审讯室一点点抽干。

    nbsp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的声音，石原熏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nbsp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nbsp他垂下眼帘，藏住了瞳孔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nbsp这个老牌间谍太清楚了，在这种博弈里，真正的较量从来不在明处。

    nbsp审讯室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被人从外面推开。

    nbsp石原熏眯起双眼，看见三个模糊的人影逆光站在门口。

    nbsp他下意识绷紧脊背，却在看清来人后微微一怔——为首的竟不是方如今，而是之前曾经来打量过他一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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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从那人的神态看，石原熏猜他是干审讯的，应该是方如今请来的帮手。

    nbsp另外一个人是方如今的跟班。

    nbsp第三个年轻人，他并不认识。

    nbsp此人穿着熨烫平整的藏青色中山装，每一粒盘扣都严谨地系到领口。

    nbsp金丝圆框眼镜后是一双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静的眼，镜片偶尔闪过冷光。

    nbsp整个人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剑，温润儒雅下隐着锋芒。

    nbsp小个子守卫忙上前：“魏队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nbsp他探头往三人身后张望，走廊空荡荡的只有惨白的灯光，“方组长他......”

    nbsp魏志鹏没答话，只是直接坐到了石原熏的对面。

    nbsp一旁的戴建业轻声对小个子守卫道：“不该问的别问，这里你留下，其他的人都出去吧。”

    nbsp很快，另外两名看守退出去，审讯室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nbsp石原熏缓缓抬起头，盯着魏志鹏缠着血绷带的右手，嘴角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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