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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路途[1/2页]

    西洲中部,西尔加亚共和国境内。

    苍翠挺拔的青山在远处连绵起伏,山间遍地绿树红花,峰上霏霏云雾缭绕,宛若游龙仙境一般。成脉状分布的崇山峻岭之间,清凌凌的溪水沿山脉流淌着,从蔚蓝的天空俯瞰下去,好似大地的血脉,百折千回、纵横交错,从山顶一直延伸到山脚下方,在某处汇聚成滔滔大河。

    八月初的暖风卷着树叶,自蜿蜒曲折的山径间,徐徐吹过。

    山脚之下,河道边碎石嶙峋的阔路上,伴随着由远及近,“轰隆隆隆”的声响,尘埃自道路那头飞扬扩散开去,立在树梢的四眼松鼠被惊得“哧溜”窜入洞中,数十名骑着角马、盔甲铮亮的教会骑士奔腾而来,兽蹄急踏,紧随其后的是六辆的绸缕镶金、印着圣十字纹章的华丽角马车,角马车的后方还有数十骑士,再后面是数量辆商会的角马车...

    长行的队伍自山涧疾驰而过,向西南的方向远去,其中一辆最宽敞、最华丽的教会角马车里,有男人听上去穷极无聊的歌唱传来。

    “英勇的骑士汝将挥起利剑...刺入巨龙的胸膛受祝福的圣人...你不得不感受邪恶,感受痛苦...是你诚挚的死亡...为世间赢来绝望...哼哼哼哼...”

    装饰着宝石金缕的车厢中,头戴奢华冠冕、身着肃穆长袍的年轻男子摇头晃脑,口中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手指在座椅扶手上“邦邦”地敲,眼睛微微眯起,英隽的脸上带着陶醉的表情,就这么哼了一会儿,他蓦然坐直身体。

    “啊不对!不是绝望是希望,我刚才唱错了,再来...是你诚挚的死亡,为世间赢来希望...哼哼哼...小黑炭,你觉得我唱的怎么样?”

    他向对面的少女望去,目光隐含期待,像个希望得到大人表扬的孩子。

    然而少女耷拉着眼帘,手拄在下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根本不想理他。

    “...小黑炭?”

    “喂~”

    “...你好烦啊。”

    少女终于有了反应,眼帘稍稍抬起一点,秀美紧蹙起来,非常不屑地朝男人瞥去一眼,随后便移开目光,微微咂舌。

    “啧。”

    无聊的家伙,精力旺盛的神经病...

    我将视线投向车厢外的青山绿水,少顷轻轻叹气。

    十五天了。

    自离开秩序王城起,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十五天了。

    这十五天里,要说我有什么深刻的感受,那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煎熬。

    肉体的煎熬,心理的煎熬,以及...生理上的煎熬。

    长途是真的讨厌啊...

    虽说教宗大人的专属角马车,的确是我坐过最舒服的角马车了,虽然并不存在什么高级的行车制动,或者减震系统,可他的座椅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制法什么兽皮,比我坐过的任何沙发都要软,最重要的是车厢很大,所以座椅也大,大到甚至可以当作床来睡——设计的最初应该就是这么考虑的,毕竟安吉尔金贵。

    可我却从来没有躺在这里睡过一次觉,打盹不算。

    至于原因...

    我怕安吉尔会趁机对我做点什么。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

    在这十五天的路程中,每每到了夜晚,或者队伍停下整顿、歇脚的时候,我便下去车厢,支起帐篷,睡在随行的修女附近,一般她们休息的地方都和男人们隔着一些距离,这会让我安心入眠。

    但是地上太硬了。

    即使铺了双层毛毯,睡惯了软床的我还是有些吃不消,经常一觉醒来手脚冰凉,半个身子都是麻的。

    如此,便总是睡不踏实,失眠。

    前几夜还好,越往后越感到疲惫,越疲惫越难受,越难受越睡不踏实,第二天就更疲惫,加上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基本都是抄最近的小路在走,三天前从最荒芜的哨卡越过国境线,连获得足够的补给都困难,就为了不绕路,我每天啃着干饼,喝着溪水,根本就没吃饱过,现在更是进了山,路途能颠肿屁股。

    这样的恶性循环下来,时间一长,我真的整个人都飘了,感觉变成了维多利亚,双脚离地,飞荡在天上。

    一边飘着,一边忧虑莫斯里海岸会战,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巴里到底是否安全,那些异教徒怎么样了...

    这些天里,我迫切渴望获得新的消息,然而路途之中,本就很难获取消息,更何况在抵达西尔加亚境内的这三天里,别说一个城镇,我连半个聚落都没看到——安吉尔告诉我说,为了节约时间,让队伍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目的地,他让人规划的路线,是翻越大山,不为进城而绕路,只需保障最低限度的补给就好——简单来说,就是不走人路。

    所以根本没办法获知情况...

    什么都不知道,谁也问不了,只能整日焦虑,这本就让人很糟心了。

    然而更让人糟心的是——

    不久之前,我来大姨妈了。

    可当时出发的时候,却忘记了拿卫生带。

    征兆是从临近月底的时候开始的,等我感到小腹隐隐作痛,想偷跑去没人的地方穿装备,迷迷糊糊翻了好一会儿皮箱,随即才蓦然惊醒,接着情绪爆炸,差点没把自己给气个半死。

    可滔滔洪流夹不住,眼见着就要血溅当场。

    怎么办?

    只好?着脸,哼哼唧唧地问修女借了。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年近三十的女人,在我小声问出“有没有卫生带”时,她当时看我的表情——先是难以置信的惊诧,那惊诧在半秒钟内化作窃喜,然后是狂喜,狂喜中带着三分戏谑,戏谑里透出八分调戏,脸上还有莫名其妙的得意,只见她回头喊道:“神明在上,教宗骑士大人来了红潮,你们谁去拿些棉条过来!哦,对不起,您还是个姑娘吧?去拿卫生带——”

    啊...

    真的不愿意再回想起来。

    好在修女当时的嗓门不算大,附近也没什么男人...所以,就忘掉那件事吧。

    但不论能不能忘掉,这两天我的情绪都非常暴躁,动不动就想发火。

    和我同样感到心烦意乱的,大约还有一个人。

    贝亚德。

    这一路上,他坐在队伍后面币行的角马车里,而我则几乎是在队伍的最前面,大家都各自怀着心事,所以碰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只是偶尔在休憩、或者打水喝的时候,我们才见过几次,每次他虽然都笑的很开心,可那深藏在眼底、日渐剧增的不安与焦虑,却还是被我敏感的捕捉到了。

    他不再和我贫嘴,每天被一众商人围绕着,连话都少了很多。

    有一天夜晚,我看到他一个人上了山坡,坐在坡顶望着天空的繁星,好久好久,动都不动一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与贝亚德相比,贵为教宗大人的安吉尔,却好像一个没心没肺的蠢货,也是最让我忍不住脾气的人。

    “哼哼

    此时他还在对面唱着烦人的歌,还用手打着节拍,满脸蠢样,陶醉到不行,活像个患有多动症的神经病。

    “对了小黑炭,你还没说,我刚才唱的到底怎么样嘛。”

    他经常会这样,好像突然之间想起来了,就会问我无聊透顶的问题,一遍又一遍的问。

    “烂死了。”

    我强忍着打人的冲动。

第六十六章 路途[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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