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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秋天的第一件毛衣,金忠遭难![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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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的积极性,得给人家功劳。

    调动一个工厂的积极性,就得私有化。

    “还有。”

    “朕打算在礼部下面成立专利局,你将毛衣所有工序,包括织机的制成,都拿去申请专利。”

    “然后,就将织机的制造方法,毛线的制造方法,织毛衣的方法,公之于众。”

    “让百姓随便开毛纺厂,中枢鼓励百姓开毛纺厂。”

    “但是,开毛纺厂的商贾,则要交使用专利费,这个专利费收多少钱,朕还要思量,要低一些。”

    “等民间开多了毛纺厂,皇家商行就把织机卖掉,专心收专利费即可。”

    董赐听着觉得天方夜谭。

    他们毛纺织厂费劲巴力研制出来的,凭什么公开呀?凭什么让商贾随便做呀!

    谁敢模仿皇家商行的东西呀!

    “毛纺厂的织工,优先把织机卖给她们,让她们自己纺织赚钱去。”朱祁钰道。

    但董赐迟迟不应答。

    朱祁钰低头:“怎么?没听明白?”

    “皇爷,毛纺织是咱们先做的,凭什么让给商贾啊!”董赐觉得可惜。

    “你不是收了专利费了嘛。”

    “专利费才几个钱?咱们自己做才赚大头呢!”董赐道。

    养心殿所有宫人都颔首。

    自己做才赚钱嘛。

    这就是小农经济和商品经济的鸿沟。

    “起来。”

    朱祁钰心情好,给他解释:“朕问你,你一个人,能经营多少家毛纺厂?”

    “只要皇爷下旨,天下任何地方,都能设厂经营。”

    “那你能保证,没有贪腐吗?”朱祁钰问。

    董赐语塞:“人皆有私心,自然是要拿一些的,但我们也占了大头。”

    “朕再问你,一个人,是种自己的土地卖力气,还是种别人的土地卖力气?”

    “自然是自己的!”董赐有点明白了。

    “朕让天下人都开毛纺厂,是让他们给自己赚钱,积极性必然是比给朕打工更高。”

    “至于贪腐,那是他们厂的问题,跟朝堂无关。”

    “还有一条,若是天下人都开毛纺厂,毛纺厂还会赚钱吗?”

    “同时,皇家商行业务这么多,怎么可能管一个小小的纺织厂呢?”

    “若朕在天下开毛纺厂,是征税呢?还是不征税呢?”

    “会不会有人打着朕的旗号,在民间招摇撞骗,坏了朕的口碑?”

    这些不是没有的。

    而是伴随着有明一朝的事。

    为什么明朝口碑崩塌,就是因为皇帝与民争利。

    不止争,还剥削得比谁都狠。

    “若是由天下商贾做毛纺厂呢?”

    “中枢照常征税。”

    “皇家商行呢,就负责收专利费。”

    “用这笔专利费,开发更多的产品出来,然后继续收取专利费。”

    “你说说,哪方面能造福大明?”

    宫人了然。

    皇爷的心是天下,而不是蝇头小利。

    同时心思活络,毛纺厂前景是极好的,他们得到了第一手消息,能不能大赚一笔?

    “奴婢愚钝,谢皇爷点拨!”董赐明白了。

    “董赐,皇家商行,不是与民争利的商行,是与民谋福的商行,明白了吗?”

    朱祁钰忽然道:“单独赐下铜符的叶四娘等人,等卖掉织机的时候,送给她们一批,让她们开一家自己的厂子。”

    “还有,今年完成三十万件下等毛衣的制作,制作最多的十个人,把剩余的织机,分成十份,送给她们。”

    这叫竞争机制。

    “皇爷,若想完成三十万件毛衣制作,怕是需要海量的织机,您说送就送了?”董赐心疼了。

    “舍不得?”

    朱祁钰笑道:“这叫千金买马骨,好处在后面呢。”

    皇帝大方,这个行业就会风起云涌。

    想博得圣恩的人,不知凡几。

    而摸清了皇帝脉搏后,民间创造自然会风起云涌,形成风潮,就如给皇帝献祥瑞一样。

    董赐了然:“皇爷,毛衣是否还需要优化?”

    “不需要了,等明年遍地是毛纺厂,自然就优化了,不必咱们操心。”

    朱祁钰道:“明年,你去民间搜罗一批怪才,专门给朕研究天方夜谭的东西。”

    董赐没明白,啥意思?

    显然皇帝不想说透,董赐刚出来,冯孝就追上来,寒暄一阵。

    董赐送上来一个包裹。

    冯孝顿时笑了起来,这才懂事嘛。

    里面有两件,都是上等货色。

    而养心殿伺候的宫人,都眼馋地看着皇帝。

    皇帝鼻尖有汗珠,显然是热的。

    “毛衣是好玩意啊,你们不必羡慕,后天就都赐一件。”

    朱祁钰心情好:“再过些天,整个宫里人都穿着过冬。”

    这时,德王进来。

    “微臣参见陛下!”德王岁数虽小,但有礼有节。

    朱祁钰心情不错:“起来吧,坐。”

    “朕热得慌,把里面的衣服除去。”

    刚想去内殿更衣,才问德王:“何事见朕啊?”

    “回陛下,我家父王要造反!”德王还纳闷呢,这天已经凉了,皇帝怎么还热呢?

    朱祁钰的脸登时沉下来:“他跟你说的?”

    德王赶紧点头,直接把他爹卖了。

    “好个漠北王啊!”

    朱祁钰眸中寒光闪烁:“他没说,如何造反啊?”

    噗通!

    德王却跪在地上,哭泣道:“求陛下饶过父皇吧。”

    “您是皇帝,他是微臣的亲生父亲。”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微臣只能不守孝道,状告亲生父亲,已然是不孝了!”

    “求陛下看在微臣的面子上,放过臣父吧!”

    演技不过关。

    你为了求富贵,才出卖父亲的。

    说出这番话,一是想摘清自己,二是想获得更多的恩赏。

    朱祁钰脸色微缓:“德王,你是好孩子,他对朕不仁,朕不能对他不义,他毕竟是朕的亲哥哥,你放心吧。”

    德王却在等待,您快封赏我呀。

    朱祁钰也想放他出南宫。

    但担心德王是不是和朱祁镇串通好了,演戏呢。

    “传旨,加封万夫人为漠北王妃。”朱祁钰投桃报李。

    把德王变成嫡子。

    但这个封赏显然没达到德王预期。

    打发走德王,朱祁钰问许感:“你怎么看?”

    “皇爷,漠北王一定藏着名单,他在拖延,像是在等什么机会。”许感已经看出来了。

    “等什么机会呢?”

    朱祁钰想诏他入宫,但如今不安全,他不想折腾。

    “你去审他,晚上朕要拿到名单。”

    “皇爷……”

    许感想问,能不能动刑。

    但朱祁钰瞥了他一眼:“不能过分,他毕竟是漠北王。”

    许感明白了,能审问,但不能动刑。

    可以用软暴力。

    听说范青就让人不睡觉,把人折磨疯了,什么都招了。

    他也可以用这个办法。

    “奴婢遵旨!”

    看着许感离去的背影。

    朱祁钰琢磨着,朱祁镇等的,是那些海商吗?

    而在江西,饶州府。

    “招了,招了!”李郁十分绝望。

    他的妻妾儿女看着他。

    金忠最狠的是,从刑房里拿出一匹木驴,让他骑。

    金忠摆了摆手指。

    李郁浑身哆嗦,还骑在木驴上,不止疼,而是羞耻啊!

    “说吧。”

    李郁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整个江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参与了!全都该杀!”

    就知道,江西官场没有一个好人。

    这么大的生意,没人能独善其身。

    关键江西这个地方恐怖啊,官僚盘根错节,士绅都和官僚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是极难控制的地方。

    他猛地看向府外。

    “自作自受!合该有今日!”

    “哈哈哈!”

    “金忠,本官看你如何走出江西!”李郁怆然而笑,然后使劲撞向墙壁。

    鲜血覆盖了李郁的头颅,门外响起他家人的哭嚎声。

    但金忠顾不得他了。

    因为府外有厮杀声。

    有人公然造反,不,准确地说是杀掉他金忠,以及在江西的锦衣卫!

    销毁证据!

    让金忠所调查的一切,传不到中枢去!

    金忠扫视堂下的一应官吏:这里面有奸细。

    从胡穗的死,到李郁的拖延。

    都是在给那些人准备时间。

    可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呢?

    “听本督命令!”

    金忠临危不乱:“把大门插上,把这些人控制起来,都不要乱!”

    “死不可怕,本督陪你们一起死!”

    “是尔等的光荣!”

    金忠稳定人心。

    他要先把饶州府上下官吏控制住,这些人可能是他最后的底牌。

    咻咻咻!

    外面有箭矢射进来。

    把守府门的几个番子中箭,惨叫个不停。

    金忠观察着府衙,哪里能设置第二道防线,再设置第三道防线,尽量的拖延时间。

    “提督,怎么办啊?”番子没打过仗,没见过这般阵仗。

    “怕什么!本督什么阵仗没见过?”

    金忠厉喝:“连叛军攻打紫禁城,本督都怡然不惧,这点阵仗怕什么?”

    “大不了一死,朝堂会恩养尔等家人,无须挂怀!”

    “皇爷何等英明神武,一定会为咱们报仇的!”

    能动用弓弩的,八成是卫所军队。

    他还真料错了。

    弓弩早就流到民间了,地主老财家里都有。

    金忠是打过仗的。

    他知道,当务之急就是能拖多久拖多久。

    若按照卫所的路程算,卫所不可能这么快到鄱阳啊。

    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呢?

    等等!

    谭琦!

    金忠一拍脑门,大意了,被谭琦算计了。

    金忠看了眼饶州府上下官吏:“把他们驱赶出去,让外面的箭雨,射死他们!”

    官吏们满脸惊惧。

    这里面还有他们的家眷呢。

    金忠不论忠奸,全都弄死。

    “大人,下官是忠臣啊,是忠臣啊!”不少官吏磕头求饶。

    “这天下哪有什么忠臣?”

    “一群为了自己利益,口蜜腹剑的蠢物罢了!”

    “动手!”

    金忠不论忠奸。

    他就想看看,是谁敢造反!

    这江西是皇爷的江西,还是这些反贼的江西!

    有的官吏要跟金忠拼了,结果被锦衣卫劈死,有的刚到庭院中间,就中箭了。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府衙。

    金忠把番子分为三拨,第一拨守府门,第二拨守衙门,第三拨受内堂。

    他在第二拨上。

    把弓弩和火铳全都架好。

    “地图拿来!”

    金忠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张善在双港口,该想个办法,调张善来!”

    他能仰仗的只有最近的张善了。

    可消息如何送出去呢?

    圣旨令江西戒严,城门戒严。

    本来是方便查案,现在却成为桎梏,皇命不许任何人出城,他金忠如何派人出城?

    而且,外面的强人究竟是谁?

    若是官军的话,整个鄱阳城就出不去了,就算张善来了,也要先攻打城池。

    金忠心中绝望。

    难怪那些太监们说,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他金忠也送不出去!

    这些人真的够狠的,敢在府衙内猎杀锦衣卫提督太监,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提督,府门守不住了!”有番子来报。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退!”

    金忠也没有好办法。

    眺望天空,夜幕悄悄降临。

    唯一的活路,就是熬过这个晚上,明天早晨再做打算。

    轰隆!

    府门被冲开,涌进来无数黑衣人。

    手中持刀,腰间挎着弓弩。

    “提督,不是卫所兵!但都是高手!”

    因为卫所兵用的都是制式装备。

    这些人手里的刀剑、弓弩,都不是制式的,乱七八糟,什么样的都有,也有火铳,但都是老铳,而且没有铠甲,说明不是卫所兵。

    “把铳藏好了,咱们就一次机会,开完铳就退到后堂去。”

    金忠也紧张。

    他是参与过打仗,但没有临阵指挥过。

    这伙人的头儿看了眼满地尸体,有些错愕。

    这些人都穿着官袍,像是饶州府官员呢。

    锦衣卫番子呢?

    看见衙门关闭,他只能派人攻打。

    这些人还就是鄱阳士绅,用家里的家丁,凑出来的乌合之众。

    领头的叫方启新,是鄱阳方家的老二,专门在江上行商的,其实是半商半匪,啥事都干。

    里面的金忠紧张。

    外面的方启新也紧张啊。

    这是杀官,是造反。

    这年代一旦造反,就只能隐姓埋名,过不人不鬼的生活,想去别的国家是不可能的,因为国外都是不毛之地,去当野人吗?

    但锦衣卫查到的太多了。

    摆在面前只有一条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锦衣卫,再栽赃出去。

    胡家已经派人去做城守的工作了。

    让锦衣卫神不知鬼不觉消失,需要饶州府上下共同隐瞒。

    嘭!

    方启新仗着有攻城兵器,破开衙门。

    衙门被破开的瞬间。

    轰轰轰!

    火铳声此起彼伏。

    冲在最前面的家丁全都倒在血泊里。

    金忠手上约莫有二百多个番子。

    轮三番放火铳。

    打了六轮。

    然后迅速撤到后堂去。

    “敌军就是乌合之众!”金忠确定了。

    当火铳射击的时候,敌方明显是发愣的,显然是没被火铳射击过。

    但身手很厉害,说明是做打家劫舍买卖的。

    “提督,卑职闻到了土腥味。”

    “恩?”金忠看向闫方。

    闫臣小声回禀:“常年在江上漂的人,就会有这股土腥味,他们像是江匪。”

    “鄱阳湖江匪?”

    金忠目光一闪:“若是江匪,咱们说不定有一拼之力!”

    敌方没有几杆火铳。

    这是锦衣卫的优势。

    “提督,敌方大概一千多人,被咱们射死了三四百人,应该有八百多人。”

    闫方道:“咱们有232个人,真血拼的话,咱们未必没有胜算!”

    “还剩多少铅子?”金忠问。

    出京时,皇爷特地给锦衣卫装备了火铳,备足了铅子。

    一路上,锦衣卫也在练火铳。

    “提督,铅子足够,就是咱们人少,没有装填的时间!”

    闫方苦笑:“若是还有一道防线,就能吃掉敌人!”

    “无妨!”

    金忠冷笑:“江匪不过是鼠辈,只要咱们再来一轮火铳,声势造大,他们自然会畏惧,就算比咱们兵多又如何?必然会崩溃!”

    将是兵的胆。

    主将不怕,兵卒自然敢打敢拼。

    “拼了!”

    而在鄱阳城墙上,胡穗的长孙胡可培,正在说服城守。

    “只要事成,胡家愿给千户大人,十万两白银!”

    鄱阳城守隶属于南昌左卫。

    饶州府没有卫所,由南昌四卫负责协防。

    城守叫冯以浈,是千户。

    冯以浈吞了吞口水:“十万两?”

    “现银!”胡可培道。

    “需要本官做什么?”冯以浈动心了。

    他是本地人,只知道胡氏,不知道皇帝。

    胡可培笑道:“需要大人做两件事,其一关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入城;其二,率兵剿匪!”

    “需要本官用兵?”冯以浈犹豫。

    那些家丁、江匪、土匪组成的队伍,欺负欺负老百姓行,打正规军怕是不够格。

    他担心一旦方启新失败。

    必须请冯以浈率领千户所出兵,不留一个锦衣卫活口,不许江西的消息,传出江西!

    “大人,不过是走走过场了,锦衣卫再厉害,能厉害过千户所?”

    胡可培笑道:“听说大人家中虎子尚未结亲,晚辈家中尚有一女,可配大人虎子。”

    冯以浈动心了。

    能娶胡家的女儿,未来他家在饶州府,那也是进入上流社会了。

    当士绅的走狗,可比当个千户威风多了。

    “先生没有诓骗本官?”

    “自然不敢,胡家之女,随时恭候冯千户提亲。”

    胡家向来是瞧不起武官的。

    他家贵女,都要和官员之子结亲,或者嫁给书香门第。

    嫁给冯以浈之子,也是无奈的选择。

    “好!”

    冯以浈做出决定:“本官这就出兵,去公衙剿匪!”

    胡可培笑了起来,这回做好了完全准备。

    锦衣卫,必须留在鄱阳,不惜任何代价。

    发烧中,太难受了,好不容易写完,求订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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